那日拈花

有一个年轻人,站在长安的街头,看见执金吾的车骑盛大壮观,威风凛凛的驶过街市。年轻人暗暗对自己说:仕宦当作执金吾,娶妻当得阴丽华。 人群里有另个年轻人,惊诧于车骑的豪华,暗暗对自己说:就是剥削阶级,有一天要消灭它……

Monday, May 30, 2005

寡人去瑞士了

6号才回来,因此不会更新blog了,大家有事请留言,无本就退朝吧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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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, May 25, 2005

Semi-Vegetarian

左右隔壁的邻居都是素食者,其中一个高挑细腿,动若脱兔,她生在五月四日,名字凑巧也是青春之意,叫Tarunya,她是个婆罗门。另一个是苏珊,和不少西方社会的年轻人一样,抵制毛皮,抵制猎狐,也抵制肉食。Tarunya因为是宗教信仰的关系,饮食非常节制,而苏珊则相对灵活一些,常喝红酒,喜欢吃有肉味的豆制品——有点像我们国内斋饭的那种素肉,也吃些海鲜。

入春以后,每每我提议大家一起去BBQ,她俩总会合伙说服我:棒极了,咱可以烤个香蕉吃,味道超好!西葫芦也不错!烤一整根胡萝卜!啾啾啾啾~~我的头顶不断浮现着一个个气泡,充满了烤肉的香气与幻象,又一个个脆弱的破裂。于是直到现在,我们还没有去烧烤过。

明儿要考试,今晚不想耗费时间去做饭,于是随便拿了一包蔬菜用油翻炒,被Tarunya看到,遂称赞我也改食素了,我却又放了个炒蛋进去,她便用“痴儿尚未悟道”的眼神痛心地看着我,害得我只好自称是semi-vegetarian。

午夜临近,愈感饥肠辘辘,仅以此文,怀念燕莎下面的萨拉波尔,紫竹桥的汉拿山,以及学校后门右拐再右拐的图门江。

Saturday, May 21, 2005

编个故事哄你玩

(懒惰的不更新blog的人是可耻的,我是勤劳的小蜜蜂……其实是几年前写着玩儿的旧小说了,缝缝补补贴上来,让老文艺焕发新生机,嚯嚯~照片换到了在半夏那里的新相册,感觉速度跟photobuck差不多,很是满意)



(一)我的母亲出身寒微,她本是广西纪姓土司的女儿,纪姓叛乱平息后,她就被带到了皇宫。又因她生得美而且贤,便被选送内书堂学习,然后被派充内廷书室看护藏书。

(二)我的父亲朱见深就是在那里认识她的。他那时候常常在书室看书,据说对我母亲很满意。一次临幸,母亲怀孕了。

(三)当时在宫中最受宠或者唯一受宠的,是年长父亲整整十七岁的万贵妃,我每每想到她就禁不住要笑,然而最后的结果却往往是痛哭不止。她那如黑猫般冰冷的目光,混杂在浓艳的妆扮里,铸造了禁城多年的风景,挥之不去的笼罩在浩淼苍穹之下。

(四)很多很多年前,在我的父亲还是幼年皇子的时候,万贵妃是照顾他的宫女。后来父亲登基,纳她做了贵妃,再后来他编排了一个理由废掉了吴皇后,自此专宠万氏一人。

(五)万贵妃已经把持后宫许多年了,她恃宠而骄,权倾皇家,连父亲也对她敬畏有加。然而也许是老天的玩笑,她竟一直都没有怀孕。当然,这并没有损害她的地位,却足以给她充足的理由将所有妃嫔视作敌人。在这场战争中,她甚至如汉宫飞燕般杀死了父亲和其余女人生的孩子。

(六)我出生的时候,母亲已经因为种种原因被迁到冷宫去住了。那里竟能有好心的宫人照应,得以让母亲在夹缝中偷偷诞下我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些宫人是被废后吴氏派来的——你看呵,就像死绝的野草会复生般地,废掉的皇后也可以驱纵皇子的命数。

(七)这样,我在这幽静的西院里悄悄地成长了五年,仅只一方狭小院落上的苍天和除母亲以外的三两佣人,便是我所知道的整个人间。我的人间的一切过客,都在用一双饱含了暧昧与希冀的眼神看着我,那眼神令我迷惑,也让我早熟。

(八)在西院的那几年,母亲表现出令人惊讶的的平和与坚定,她总是微笑着拥抱我,抚摸着我的头发说父亲的故事,结尾的时候,她就又一次强调:父亲一定会来接我们。我便照例问她什么时候,她沉吟,温和的看我,晚风吹过槐树的叶子,算是回答。

(九)我那毕生偏执而颓唐的父亲,已经四十三岁了。渐老的身体和多病的残躯让他开始第一次为子嗣忧心,与此同时,流言恰到好处的让他也听说了我的存在。我猜他几乎是冲向我们的居所的,在那红漆剥落的门扉后,见到了我。

(十)我从出生开始,就从未剪过头发,它们零乱、枯黄而绵长,一直拖到脚踝。他盯着我良久,眼神充满犹豫,而终于,迸出泪水。他一把抱住我,眼泪湿濡了我的颈子。我想,是因为我长的太像他了,而任何人,都是看不得自己不幸的。

(十一)和父亲一起哭的,自然是母亲,她哭的非常伤心,仿佛恐惧到了极点。我那时还无法理解她的悲伤,就像我从未见过她的泪水,我以为这一刻是她期待已久的,我以为她会和吴皇后一样努力克制自己的欢颜。然而母亲只是哭,只是哭……

(十二)我们被隆重的接回宫里,鼓乐笙歌的紫禁城并没有打破那笼罩廿年的阴冷空气。父亲在万贵妃的眼皮底下完成了这个壮举,忐忑和欢愉不和谐的揉杂在脸上,近乎扭曲。

(十三)十天后,万贵妃说要见我。暖阁内飘荡着令人眩晕的麝香,袅袅的烟雾从紫金笼里冒出,又渐渐弥散。她远不如我想象的那般美丽,不年轻,甚至有些老得过分,也许除了父亲,人人都晓得这一点,这个六十多岁的得宠的贵妃,她幽幽的眼神如幽幽的长发,缠绕在我周遭的空气里。半晌,她忽然伸手摸摸我的脖子,冰凉。

(十四)她命人传上一盘点心,亲自托到我的眉下,我盯着那盘红酥皮的糕饼良久。她皱眉:快吃吧,瞧你瘦的。我猛地伸出手去抓,狼吞虎咽的不敢停,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。她哼了一声:你不怕有毒么?你的眼神告诉我,你讨厌我。我没有抬头,继续抓那盘点心,泪珠落在手背上。

(十五)三天后,人们发现了母亲的尸体,脸色铁青,连指尖都是漆黑的。我那曾经美丽而温和的母亲,倒在榻上,像一朵萎谢了的花。

(十六)母亲的死一直是宫里一个蹩脚的秘密,我猜你知道答案,但我不知道这能有什么用。母亲以淑妃礼被葬于京西,她的戏就这样局促而安静的落幕,而我的路,也许刚刚铺开。

(十七)葬礼上的父亲,脸上的尴尬多过悲伤,他抚摸着我的额头,不知怎么开口,而后他拍拍我的肩,叹息。四个月后,我被立为太子。父亲眉角紧绷,像一束将裂的琴弦。

(十八)母亲死后,万贵妃再没有干涉嫔妃的生育。然而父亲开始衰老,速度甚至超过了我的成长。那几年里我突然拥有了许多弟弟妹妹,他们的眼睛宛若星辰般明亮,毫无顾忌的显露着一个皇族的子嗣所应具有的隆重与骄傲,只有我,仍似鹿一样警觉。“我恨你那双的眼,它让我想起你的母亲!”她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,我慌忙的低下了头。


(十九)不久,父亲便开始疏远了我。他甚至开始厌恶我消瘦的身形和躲闪的眼光,说我不像个帝国的太子,也不像我的那些弟弟们那般,太阳似的耀眼明亮。那晚我在孤灯下看书,有个自称叫李俊的人来找我,他很年轻,面色如玉一样干净,神采飞扬,那时他是吏部的侍郎。“也许我并不适合做一个皇子,”我说。“不,请让我扶佐你,做一个帝王。”

(二十)成化十七年,泰山地震。术士说这是皇帝招百官议论改立太子之事触怒天神。父亲大惊,下令再不准议废太子之事。那对我并没有什么意义,只是我再去参见万贵妃时,不必再藏起眼睛。

(二十一)万贵妃身边有个叫李孜省的术士,说是术士,不如说是谋士,我只见过他一次,身形修长清瘦,眼神冰凉。成化二十一年,李俊上书直陈时政六弊,指责李孜省大行魇圣之术,措辞激烈朝野哗然。父亲被迫免了术士李孜省之职,自此,他越发颓废了。阴霾笼罩在他的脸上,像瓷器上拂不去的灰尘。

(二十二)我做了太子,必须调动一切热情去展示一个帝国的王储的尊贵与繁忙。不久,父亲执意送我出阁就学,我年长弟弟妹妹许多,这次分离让我距他们更远,与生为皇子的骄傲相比,对我来说更多的其实是成长带来的落漠。

(二十三)十四岁,纳兵部尚书张昂之女。他们说我结婚是为了看起来更像一个太子,然这婚姻只是结束了我的落漠,“每个人都说我嫁给的是未来的国君,其实我知道的,你不过只是一个囚徒。”

(二十四)我囚徒的日子在成化二十二年走到了尽头,她死了。死前伸出嶙峋的手指着我,一字一句的说:我知道你恨我,你恨我么?我点点头很认真的说:恨!她笑,笑的异常剧烈,几乎震断了她的肋骨。

(二十五)万贵妃死后,随之而来的便是父亲的轰然老去,我料到她是父亲大厦的梁柱,却没想到他竟脆弱至此。八月十七日,他拉我去文华殿视事,告诉我他当年就是在这里为少保于谦昭雪,他指着椅子,描述着大典的情景,我猜那也许是他这毕生唯一值得称道的事迹,然而他的咳声淹没了嗓音,在这浩渺的宫殿。

(二十六)那天晚上我对吴皇后说起万氏,“除了皇帝,人人恨她!”她轻蔑的说,脸上掩饰不住一丝胜利者的悲凉。不,其实我原谅了她,我说。三天后,我的太子身份终结了。

(尾)九月初六日,皇太子朱佑樘即皇帝位。以明年为弘治元年。十九日,上成化帝谥号,葬茂陵。
十月初九日,尊皇后郑氏为皇太后。次日,立张氏为皇后。二十六日,追谥生母淑妃为孝穆皇太后。

Thursday, May 19, 2005

朝花

我喜欢看《锵锵三人行》。
追着看,很多年。
许子东是我的家明,身高一米八,博士的学位,短头发,有知识分子的傲气,看《红楼梦》,带白金表,穿格子衬衫平底鞋,同时,他还喜欢张爱玲。
前天的那集说到鲁迅,一个自出名以来就不断被神话的人物。我喜欢鲁迅的杂文,畅快淋漓,以前在案头放了一本,无聊的时候翻翻,不须几页,总不免莞尔一笑。他的小说还在其次,散文则略平了。文革的时候就大肆的讲他标榜,四人帮垮台以后他又被翻出来,说:“看!鲁迅先生早在30年代就看穿了张春桥的狼子野心!真是了不起啊……”
原来在30年代的时候,笔名叫狄克的张春桥曾在报上发过一篇名为《猫儿叫春》的情诗,其中有“猫儿也要叫春,何况我们活生生的人”这类的句子,很是粗鄙无聊。被鲁迅见了,便挥笔作文,讽刺了一下当时的诗风之肤浅不堪。于是几十年后,人们不由得称赞,鲁迅先生早在当年就看出了张春桥要篡党夺权的狼子野心……

高中的时候曾在鲁迅博物馆做讲解员,记得我的那段稿子的最后一句是这样的:1929年秋,鲁迅离开了他生活和战斗了二十多年的北平,到南方去。
恍惚间,又是七八年过去了。

Monday, May 16, 2005

忙碌。又是排骨。

周末小冰大开杀戒,连下几日厨房,做了不少美味,看得眼红嘴馋又懒惰的我也不得不卷起袖子,烧了这个孜然排骨。原方出自尾巴,她那里虽然很久不更新,仍是我的主食厨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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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May 09, 2005

行乐须及春。排骨。虾仁。

英国的春天真长,凉爽又多阳光。
前一阵子做的排骨和虾仁,一直没有贴上来。
排骨用的完全是小鸡炖蘑菇的方子,中午炖上,下午去上课,晚上就有香香的排骨吃了,炖了三个小时,完全的脱骨~~其实我更爱里面的玉米,有股甜甜的清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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腰果虾仁则是无敌简单又无敌好吃的~超市里没有烹饪用的腰果,我就买了salted,所以没放盐口味也正正好。先炒腰果,而后另炒胡萝卜,放入虾仁,炒熟,加上黄瓜,再加腰果,水淀粉调一下,最后关火放鸡精。好吃又下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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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May 06, 2005

浮生二记

其一
洗面奶用光了,一直挺喜欢lancome的洁面摩丝。
去了专柜,拿东西,交钱,走人,BA很热情,临走还送了我三个试用装。
橙色的瓶子金色的字,小小的很可爱,就是名字有点怪:Flash Bronzer。
问她是什么,她马上眉飞色舞地告诉我:啊!这个啊,这是我们的新产品,易于吸收,可以瞬间让你的皮肤变成棕色!!!
……果然没猜错。哦不谢谢,下次有美白的再送我吧,,,
悻悻然丢下小样离店而去。

其二
最近在看门德尔松书信集。
1847年5月24日,也就是姐姐Fanny因为心脏病而猝死在教堂的钢琴上整整十天以后,门德尔松回信给好友Webern说:“……是的,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都不可能将她忘记的,更何况是我——她对我的好、对我的爱。我每个愉快的瞬间都是与她最先分享,她那么纵容我,那么为我骄傲,从小就给了我那么那么多的支持,让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,因为她永远都会在那里——这就是力量。……”
门德尔松自小和姐姐亲厚,她从小陪他学音乐学绘画;她婚礼时他闹着脾气拒绝出席;他外出旅行写信给她,整篇整篇的乐谱——就是后来的无词歌;她用了弟弟的名字发表了自己的《船歌》,因为在那个时代女性从事乐人的职业是不体面的,然而如今,她死了。“……她给我得太多,无法思量,而今那悲伤挥之不去,反复涌现,即便我终于确定她真的离开了我——但永远,永远都不能让我治愈这心中的悲伤。”六个月后,门德尔松病死在莱比锡,时年38岁。


备注:以前写过的关于门德尔松的小段子

Wednesday, May 04, 2005

大拇指

婷婷今天悄然搬走了,带走了全部的家当。因为之前一直在用她的案板,忽然之间切菜变得很不方便。
晚上想用柠檬泡水,结果刀子不小心划破了拇指。小小的伤口,血汩汩的往外冒,似有无穷生机。
伤了大拇指,一切都变得不方便起来,打字、洗脸、剪指甲。
福尔摩斯里面曾有个水利工程师,为了五十英镑的case而被人切断拇指,我比他更惨,为的只是个柠檬 -_-
虽然基督教一直宣扬无名指的地位——他们相信它连着心脏,因而婚戒都要带在这个指上。我却坚信拇指比它更重要,民航总则也一样,伤了拇指会比其余四指赔更多的钱。
可是即便这样我仍不希望,下次哪位朋友结婚时,丈夫送她一个顶针:)